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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否同人 凌海市的五士典人 20441 字 2025-04-16 15:12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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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4-16 15:12:33

《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》同人第一章:海棠未雨,梨花先雪

一、暮春宴

汴京盛府的暮春宴设在西跨院的垂花厅。

青石板路被晨露洗得发亮,廊下挂着的鹦鹉见了人便扑棱着翅膀叫"大娘子吉祥"。王若弗身着赤罗翟衣,金丝绣的翟纹在晨光下泛着冷光,她正往厅内走,忽听得身后传来环佩叮咚,回头便见林噙霜扶着丫鬟袅袅而来。

"姐姐今日这身翟衣真是气派。"林噙霜朱唇轻启,鬓边的东珠微微晃动,"前日妹妹还在佛前替老太太祈福,愿她老人家福寿安康呢。"

王若弗冷笑一声,指尖捏紧了手中的象牙佛珠:"妹妹倒是有心,只是这祈福嘛——"她拖长尾音,目光扫过林噙霜腰间的鎏金香囊,"可别求些不该求的。"

垂花厅内已坐满了女眷。盛老太太端坐在上首,银白的头发绾成朝云近香髻,斜插一支赤金累丝凤钗。她身旁坐着盛紘的原配卫小娘,素色褙子外罩着月白纱衫,越发显得肤色苍白。

"明兰呢?"王若弗扫了一眼厅内,见卫小娘身边只坐着长柏和长枫,不由皱眉。

卫小娘正要答话,帘子一挑,盛明兰带着丫鬟丹橘匆匆进来。她身着浅碧色百迭裙,腰间系着茜色宫绦,发间插着两支素银簪子,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素净。

"给老太太请安,给大娘子请安。"明兰福了福身,抬眼时正撞上王若弗凌厉的目光。

"哼,越发没规矩了。"王若弗冷笑,"老太太的寿宴也敢姗姗来迟,难不成是你母亲教的?"

卫小娘的手在袖中攥紧,刚要开口,盛老太太却重重咳了一声:"好了,都坐下罢。"她挥了挥手中的佛珠,"今日是家宴,莫要扫了兴。"

二、暗流

酒过三巡,厅内的气氛渐渐活络起来。林噙霜抱着琵琶款步上前,指尖轻拨琴弦,婉转的歌声便如流水般淌出:"绿杨烟外晓寒轻,红杏枝头春意闹......"

王若弗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。这曲子是盛紘当年为她所作,如今却被林噙霜用来献媚,当真是打她的脸。

"妹妹这曲子弹得真好。"她放下茶盏,皮笑肉不笑,"只是这词儿嘛——"她拖长尾音,"倒像是旧年老爷给我写的。"

林噙霜的指尖在琴弦上一顿,随即又流畅地接了下去:"姐姐说笑了,这曲子是妹妹新学的,自然比不上姐姐与老爷的情分。"

盛紘坐在主位上,看着两个女人你来我往,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正要开口打圆场,忽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喧闹。

"怎么回事?"盛老太太皱起眉头。

丹橘匆匆进来,附在明兰耳边低语几句。明兰的脸色微微发白,随即起身道:"老太太,大娘子,儿媳想去看看。"

王若弗冷笑:"卫家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,连个丫鬟都管不住。"

卫小娘的头垂得更低了,盛老太太却摆了摆手:"去吧,若是小事便罢了,若是大事......"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王若弗一眼,"便让大娘子处置。"

三、局中局

明兰跟着丹橘来到角门,只见几个婆子正押着一个丫鬟往柴房走。那丫鬟披头散发,衣上沾着草屑,正是林噙霜身边的云翠。

"怎么回事?"明兰问道。

"回六姑娘的话,"领头的婆子福了福身,"这丫头在厨房偷嘴,被我们逮了个正着。"

云翠突然扑到明兰脚边,死死抓住她的裙角:"六姑娘救我!我没偷嘴,是有人陷害我!"

明兰皱起眉头,正要说话,忽听得身后传来林噙霜的声音:"云翠,你作死呢!"

林噙霜快步走来,身后跟着几个丫鬟。她扫了一眼云翠,眼中闪过一丝厌恶:"还不快起来,莫要脏了六姑娘的裙子。"

云翠却抓得更紧了:"姨娘,真的不是奴婢偷嘴,是......"她突然住了口,惊恐地看着林噙霜。

林噙霜冷笑:"是你自己嘴馋,还敢攀咬别人?"她转身对婆子道,"把她关到柴房,明日发卖了。"

明兰看着云翠被拖走,心中泛起一丝疑惑。云翠素来机灵,怎会做出偷嘴这种蠢事?

"六姑娘若是无事,便回去吧。"林噙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"莫要让老太太等急了。"

明兰福了福身,转身往垂花厅走。路过角门时,她眼角余光瞥见墙角有个黑影一闪而过,像是林噙霜身边的另一个丫鬟绿翘。

四、夜探

入夜后,明兰让丹橘守在门口,自己悄悄溜出院子。

柴房里黑漆漆的,云翠蜷缩在角落,身上的衣裳已被撕破,脸上还有几道血痕。

"六姑娘......"她见到明兰,挣扎着要起来。

明兰按住她:"别出声。"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,"吃点东西吧。"

云翠狼吞虎咽地吃完,突然抓住明兰的手:"六姑娘,奴婢真的没偷嘴,是绿翘......"她压低声音,"绿翘说厨房新做了玫瑰茯苓膏,让奴婢去拿些给姨娘,结果刚拿到手就被婆子们抓住了。"

明兰的心跳漏了一拍:"玫瑰茯苓膏?"

云翠点头:"是,奴婢也觉得奇怪,姨娘素来不喜甜食,怎么突然要吃这个?"

明兰的指尖微微发冷。玫瑰茯苓膏是卫小娘最爱吃的点心,而林噙霜......她突然想起今日宴席上,林噙霜曾给卫小娘夹过一筷子蜜渍樱桃。

"你可知绿翘为何要害你?"明兰问道。

云翠摇头:"奴婢也不知道,平日里绿翘待奴婢挺好的。"

明兰沉默片刻,从袖中取出一个银镯子:"明日发卖时,你把这个交给牙婆,她会安排你去个好去处。"

云翠含泪接过镯子:"多谢六姑娘。"

五、棋局

明兰回到院子时,卫小娘正坐在灯下绣帕子。

"母亲。"明兰唤了一声,声音有些发颤。

卫小娘抬头,见女儿脸色苍白,忙放下针线:"怎么了?"

明兰咬了咬嘴唇,将云翠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。卫小娘的手一抖,绣针在帕子上刺出一个血珠。

"母亲,林姨娘今日给你夹的蜜渍樱桃......"明兰的声音更低了。

卫小娘的脸色瞬间煞白:"你是说......"

明兰点头:"玫瑰茯苓膏与蜜渍樱桃同食,会引发心悸之症。"她攥紧了拳头,"林姨娘这是要害你。"

卫小娘沉默许久,突然笑了笑:"她向来如此,只是......"她摸了摸明兰的头,"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?"

明兰垂眸:"去年老太太犯心悸,孙大夫说过这禁忌。"

卫小娘叹了口气:"明日去给老太太请安时,记得把这件事告诉她。"

明兰一怔:"母亲,为何不直接告诉父亲?"

卫小娘摇头:"老爷最厌宅斗,若让他知道林姨娘害我......"她苦涩地笑了笑,"他只会觉得我心胸狭窄。"

明兰的指甲掐进掌心。她想起盛紘今日在宴席上对林噙霜的纵容,想起王若弗看卫小娘时的轻蔑眼神,想起林噙霜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
"母亲,我们不能坐以待毙。"她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,"我自有办法。"

六、破晓

次日清晨,明兰带着丹橘去给盛老太太请安。

盛老太太正在佛堂念经,见明兰进来,便让丫鬟退下。

"说吧,什么事?"她放下佛珠,目光如炬。

明兰将昨夜的事细细说了一遍。盛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冷,最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:"这个林噙霜,真是胆大包天!"

"老太太,"明兰跪了下来,"求您救救母亲。"

盛老太太扶起她:"起来吧,我自有计较。"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青瓷瓶,"这是孙大夫配的护心丹,让你母亲每日服用。"

明兰接过瓶子,正要道谢,盛老太太又道:"明日我要去玉清观祈福,你随我一同去。"

明兰一怔:"是。"

"有些事,该让你见见世面了。"盛老太太转身看向窗外,晨光中,海棠花正开得烂漫。

第一章完

《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》同人第二章:玉清观里,海棠初遇

一、晨露凝香

四月的玉清观被晨雾裹着,朱漆山门的铜环上凝着露水。盛老太太的青帷马车停在山门前,明兰扶着她下车时,瞥见隔壁停着一辆描金鸾车,车帘上绣着展翅的银鹤——是宁远侯府的车马。

"老太太,英国公夫人到了。"随行的周娘子低声禀报。

盛老太太颔首,挽着明兰的手拾级而上。石阶旁的西府海棠开得正好,胭脂色花瓣落在青石板上,倒比庭院里的更添几分野趣。

殿内香烟缭绕,明兰跪在蒲团上,听着盛老太太与英国公夫人闲话家常。余光却瞥见殿角立着个紫衫少年,腰间挂着羊脂玉佩,正对着三清像垂眸默祷。那身影有些眼熟,像是前日在马球场上见过的齐小公爷。

"明丫头,"盛老太太突然唤她,"去把供桌上的海棠供果分给诸位夫人。"

明兰应声起身,刚端起青瓷盘,便听得殿外传来喧闹。王若弗的声音格外刺耳:"林姨娘这是要抢在老太太前头敬香?真是好大的脸面!"

二、香灰落处

林噙霜身着月白羽纱裙,鬓边别着朵白芙蓉,正被王若弗堵在香案前。她手中的檀香还未点燃,指尖微微发抖:"姐姐误会了,妹妹只是见这香烛快灭了,想替老太太添些香火。"

王若弗冷笑:"你倒是殷勤,怎么不见你替卫小娘添些药?她近日咳得厉害,你这做姐姐的竟连句问候都没有。"

明兰心中一惊,母亲昨夜确实咳了半宿,难道王若弗竟连这点都知道?她抬眼看向盛老太太,却见老人家正与英国公夫人说着话,仿佛没听见这边的动静。

紫衫少年这时转身,明兰这才看清他面容——眉如墨画,目若朗星,正是齐衡。他扫了眼争执的众人,目光在明兰身上顿了顿,随即含笑向盛老太太行礼:"盛老太太安好。"

盛老太太笑道:"原来是齐小公爷,许久不见了。"她拉过明兰,"这是我家六丫头,自小养在身边的。"

明兰福了福身,耳尖发烫。齐衡的目光清透如泉,让她想起家中那池映着月光的碧水。

"六姑娘有礼。"齐衡回礼,袖中忽有东西滑落。明兰眼尖,见是枚海棠形状的银哨,正要开口提醒,却见林噙霜突然踉跄着撞向香案。

"哎呀!"林噙霜惊呼,手中的檀香跌进香灰,溅起一片白烟。王若弗后退半步,衣襟上落了几点香灰,顿时大怒:"你作死呢!"

三、暗潮涌动

香灰风波后,明兰随盛老太太在偏殿用茶。英国公夫人看着她,忽然笑道:"盛家姑娘生得端正,不知许了人家没有?"

盛老太太正要答话,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周娘子匆匆进来,附在老太太耳边低语几句。明兰见老太太脸色微变,心中一紧。

"劳烦英国公夫人照看明丫头,"盛老太太起身,"我去后殿看看。"

明兰目送她离去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沿。英国公夫人似是看透她心思,叹道:"你家老太太这辈子不易,盛府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。"

偏殿外的海棠树下,齐衡正与书童说话。他忽然抬头,目光与明兰相撞,耳尖微微发红,转身欲走,却被书童拉住:"公子,您忘了银哨?"

明兰这才想起那枚海棠哨,忙从袖中取出。正要上前,却见林噙霜的丫鬟绿翘从角门溜进来,往偏殿方向走去。她心中一动,悄悄跟了上去。

四、隔墙有耳

偏殿后的月洞门虚掩着,明兰听见盛老太太的声音:"你说卫小娘房里的婆子被收买了?"

"是,"周娘子低声道,"那婆子招认,林姨娘每月给她五两银子,让她在卫小娘的药里少放三分川贝。"

明兰只觉指尖发冷。母亲近日咳嗽不止,原以为是春寒,却不想是有人在药里动手脚。她深吸口气,正要推门而入,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
绿翘正举着帕子要擦嘴,见明兰站在门边,猛地愣住。她眼中闪过慌乱,随即强笑道:"六姑娘怎么在这儿?姨娘找您好些时候了。"

明兰转身,看着绿翘指尖的胭脂渍——那是林噙霜惯用的"醉红妆"。她忽然想起,方才在香案前,林噙霜撞翻香灰时,指尖也有这抹红色。

"劳烦绿翘姐姐带路。"明兰笑道,目光扫过绿翘腰间的鎏金荷包,与昨日在柴房看见的云翠的荷包一模一样。

五、棋盘初现

回到盛府已是未时。明兰刚进院门,便见丹橘抱着个匣子站在廊下,眼中含泪:"姑娘,卫小娘咳出血了。"

她冲进屋,只见卫小娘靠在榻上,帕子上染着点点猩红。孙大夫正在诊脉,见明兰进来,叹了口气:"夫人这是积劳成疾,再加之心火过旺......"

"孙大夫,"明兰打断他,"我母亲的药,可曾被人动过手脚?"

孙大夫一怔,低头看了看药碗:"倒也没什么大问题,只是川贝用量不足,怕是......"

卫小娘忽然抓住明兰的手,摇头示意她莫要再说。明兰咬住唇,替母亲掖好被角,袖中还攥着从玉清观带回的护心丹。

是夜,盛老太太房里烛火通明。明兰跪在地上,将白日里听见的、看见的细细道来。老太太听完,手中的佛珠"啪"地断了线,檀木珠子滚了满地:"好个林噙霜,竟敢在药里动手!"

"老太太,"明兰抬头,"今日在玉清观,英国公夫人问起我的亲事......"

盛老太太看着她,忽然笑了:"你倒是聪明,知道借英国公夫人的口,让那些贵妇人知道你是我养在身边的。"她伸手替明兰拂开额前碎发,"明日让周娘子去卫小娘房里换几个得力的婆子,至于林噙霜......"她眼中闪过冷光,"该让她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了。"

六、海棠私语

三更天,明兰独自坐在院中的海棠树下。月光透过花枝,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影。她摸着袖中的银哨,想起齐衡接哨时耳尖的红,忽然听见墙头传来响动。

"六姑娘?"是齐衡的声音,带着几分犹豫,"今日在玉清观,我见你捡了我的银哨......"

明兰一惊,抬头只见齐衡趴在墙头,月光给他的衣袍镀了层银边。她忙将银哨抛上去,低声道:"小公爷快下来,让人看见要误会的。"

齐衡接住银哨,却没有离开:"我......我只是想问问,你母亲的病可好些了?"

明兰怔住。齐衡竟注意到卫小娘的咳嗽?她忽然想起,今日在偏殿,齐衡曾多看了卫小娘两眼,那时她还以为是错觉。

"劳小公爷挂心,"明兰轻声道,"母亲吃了药,已经好些了。"

齐衡"哦"了一声,似乎还想说什么,却听见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。他慌忙摆手:"那、那我走了,六姑娘早些歇息。"说完便消失在墙头,只留下几片海棠花瓣落在明兰肩上。

明兰摸着花瓣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卫小娘扶着门框,眼中带着笑意:"是谁在墙头?"

明兰的脸顿时通红:"没、没谁,是......是只猫。"

卫小娘笑着摇头,走到她身边坐下:"明儿,你可知老太太为何带你去玉清观?"

明兰低头:"是要让我见世面,结交贵妇人。"

"不止如此,"卫小娘望向盛开的海棠,"老太太是要告诉所有人,你是盛家的正经姑娘,将来......"她忽然咳嗽起来,明兰忙扶住她。

"母亲放心,"明兰轻声道,"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。"

卫小娘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,忽然想起自己初入盛府时的模样。那时她也以为能靠温柔隐忍过一生,直到遇见林噙霜的算计。

"明儿,"她握住明兰的手,"有些事,该学的还是要学。比如这盘棋——"她指了指石桌上的海棠花瓣,"要想让自己的花盛开,就得先看懂别人如何落子。"

明兰望着满地花影,忽然明白,这深宅大院里的争斗,从来不是单枪匹马的厮杀,而是一场需要筹谋的棋局。而她,终于要在这盘棋里,落下属于自己的一子。

第二章完

《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》同人第三章:风急海棠,棋落无声

一、闺房谋算

卯初一刻,卫小娘的屋里飘着新煎的药香。明兰看着周娘子带来的粗使婆子将炭火烧得通红,铜壶里的川贝枇杷膏咕嘟冒泡,忽然想起昨日盛老太太说的话:"若想让猎人掉进陷阱,便要先让她以为自己仍是猎手。"

"姑娘,林姨娘身边的绿翘在角门晃了三回了。"丹橘低声禀报,手中的团扇掩住半张脸。

明兰望着窗纸上晃动的竹影,指尖划过案头的《女诫》——书页间夹着片枯黄的海棠花瓣,正是前日齐衡从墙头抛下的。"随她去,"她忽然轻笑,"就让她看见母亲喝药的样子。"

卫小娘倚在锦屏后,听着女儿与丫鬟说话,掌心沁出细汗。自玉清观归来,盛老太太已暗中换了她房里的三等仆役,唯有近身伺候的绣橘未动——那是林噙霜安插的眼,此刻正低头绞着帕子,浑然不知自己腕上的翡翠镯早被明兰瞧在眼里。

二、前庭惊变

巳时三刻,盛紘的官轿刚落前庭,林噙霜便踩着木屐匆匆赶来。她鬓边的茉莉歪在一侧,衣襟上沾着几点泥渍,倒像是从角门一路跑来的:"老爷,不好了!卫妹妹房里的绣橘偷了我的鎏金镯子!"

王若弗正在廊下逗鹦鹉,闻言冷笑:"林姨娘这是要审贼呢?还是说我们盛府连个奴才都管不住?"她扫了眼盛紘,见他面色不虞,又补了句:"依我看,该让老太太主持公道才是。"

盛紘最厌内宅纷争,眉峰一蹙:"不过是件首饰,闹大了成何体统。"

林噙霜却扑通跪下,眼中泛起泪光:"不是臣妾小题大做,实在是那镯子是老爷去年赏的,臣妾日日戴着,不想竟被奴才惦记......"她忽然抬头,看向刚到前庭的明兰,"六姑娘,你房里的丹橘昨日可曾去过我屋里?"

明兰福了福身,声音清润如泉:"回父亲的话,昨日母亲咳得厉害,丹橘寸步不离地守着,倒是林姨娘身边的绿翘,晌午时分送了盘蜜饯来。"她顿了顿,"只是那蜜饯里的玫瑰酱,母亲吃了直犯恶心——林姨娘不是知道母亲忌甜食么?"

盛紘的目光骤然冷下来。林噙霜曾向他说过,卫小娘素喜甜食,他才特意让厨房多备蜜饯。此刻听明兰揭穿,心头顿时腾起怒意。

三、棋中藏刀

盛老太太的院子里,鎏金镯子正躺在红漆托盘里。周娘子拿着白绢细细擦拭,忽然"咦"了一声:"老太太,这镯子内侧刻着'永乐年造'的款,倒像是宫里的东西。"

林噙霜的脸色瞬间发白。这镯子是她去年在玉清观外的摊子上买的,摊主说是从宫里流出来的,她便当了真,不想今日竟被看出破绽。

"林姨娘好手段,"盛老太太端起茶盏,茶烟遮住眼底冷光,"宫里的东西也是你能戴的?若传出去,怕是要连累老爷的官声。"

盛紘扑通跪下:"母亲赎罪,是儿子管教不严。"

林噙霜见势不妙,忙扯着帕子哭道:"老太太明鉴,这镯子是臣妾在街上买的,实在不知来历......"

"买的?"明兰忽然开口,从袖中取出个纸包,"今日清晨,女儿在角门遇见绿翘,她正拿着这个要去当铺。"她展开纸包,里面正是半幅当票,当品赫然写着"鎏金缠枝莲纹镯"。

绿翘"哇"地哭出声来:"姨娘让奴婢去当镯子,说要换钱给卫小娘买药......"

林噙霜只觉一阵眩晕。她原想借镯子失窃一事,引出卫小娘房里的绣橘,再趁机搜检,不想反被明兰将了一军。更要命的是,绿翘竟真的去当了镯子——那是她特意让绿翘做的局,为的是坐实绣橘偷盗,如今却成了自己谋财的证据。

四、夜访西楼

戌初,明兰揣着盛老太太给的钥匙,悄悄走进西跨院的库房。檀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,她摸着墙上的暗格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
"六姑娘胆子倒大,竟敢深夜逛库房。"

齐衡的声音惊得她转身,只见少年倚在门框上,月光从雕花窗格漏进来,给他的月白长衫镀了层银边。他手中晃着串钥匙,正是库房的备用钥匙。

"小公爷怎会在此?"明兰后退半步,耳尖发烫。

齐衡笑道:"今日在朝堂听你父亲说起内宅事,放心不下,便绕路来瞧瞧。"他忽然正色,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,"这是我从太医院要来的川贝枇杷膏,治咳嗽最是灵验。"

明兰看着青瓷瓶上的蟠龙纹,想起白日里林噙霜的镯子,忽然福了福身:"小公爷好意心领了,但母亲的药,还是由盛家自己备着的好。"

齐衡一怔,随即明白她的顾忌,挠了挠头:"是我唐突了,只是......"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银哨,"总想着能帮上六姑娘些什么。"

窗外忽有夜风吹过,海棠花瓣落在明兰发间。齐衡伸手欲替她摘下,却听见远处传来打更声。两人同时惊醒,齐衡慌忙退开,钥匙串掉在地上发出轻响。

"谁在里面?"巡夜的婆子脚步声渐近。

明兰急中生智,将青瓷瓶塞进齐衡手中,自己则从另一侧小门溜了出去。夜色里,她摸着发间的花瓣,忽然想起卫小娘说的话:"这宅子里的情分,比海棠花期更短,比棋局更险。"

五、针锋相对

次日正午,盛紘书房。林噙霜跪在地上,面前摆着当票与镯子。盛紘握着镇纸的手青筋暴起,目光扫过她鬓边的东珠:"你说,卫小娘房里的绣橘私通外男,可有证据?"

林噙霜心中一紧。她原想借镯子一事,牵扯出绣橘与当铺朝奉私通,不想明兰竟直接拿了当票,断了她的后路。"老爷,臣妾也是听下人们说......"

"够了!"盛紘拍案而起,"你屡生事端,本应禁足,念在服侍多年,暂且罚你抄写《女诫》十遍,即日起,不得踏出葳蕤轩半步。"

看着林噙霜被拖出去的身影,明兰悄悄松了口气。她知道这处罚看似严厉,实则轻描淡写——盛紘终究念着旧情,不愿深究。但她更清楚,盛老太太的真正杀招,藏在那碟让绿翘送去当铺的镯子上。

酉时,卫小娘倚在榻上,看着明兰将蟠龙纹青瓷瓶藏进妆匣:"那齐小公爷......"

"母亲放心,"明兰打断她,"女儿与他不过是陌路相逢,何况......"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,"女儿更在意的,是如何让林姨娘再也无法算计我们。"

卫小娘忽然咳嗽起来,指尖抚过明兰鬓边的碎发:"明儿,你可知今日库房里,为何只有齐小公爷能拿到备用钥匙?"

明兰一怔,忽然想起盛老太太曾说,西跨院库房的钥匙,除了她自己,只有盛紘与长柏有。而齐衡手中的钥匙......

"老太太早就知道他会来。"卫小娘轻声道,"就像她早就知道,林姨娘会用镯子做文章。"

六、落子无悔

三更,葳蕤轩。林噙霜捏碎手中的狼毫,墨汁溅在刚抄了半页的《女诫》上。绿翘跪在地上,额头抵着青砖:"姨娘饶命,奴婢实在不知道当票会在六姑娘手里......"

"废物!"林噙霜一脚踢翻绣墩,"盛老太太分明是拿镯子做饵,引我上钩!"她忽然想起白日里盛紘看她的眼神,那丝嫌恶让她浑身发冷。

"姨娘,"绿翘忽然抬头,"奴婢听见周娘子说,卫小娘房里新换的婆子,原是老太太陪嫁的......"

林噙霜瞳孔骤缩。陪嫁的老家人,都是盛老太太的心腹,难怪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里。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,卫小娘房里的炭盆突然漏烟,若不是她及时派人去救,只怕早已......

"明日去玉清观,"她咬牙道,"替我求支签,就问......"她看着窗外的海棠树,"问盛家的主母之位,究竟是谁人的。"

与此同时,盛老太太的佛堂里,明兰看着香案上的鎏金镯子,忽然问道:"老太太,这镯子明明是假的,为何不让父亲知道?"

盛老太太转动佛珠,声音低沉:"让你父亲知道林噙霜贪财,远比让他知道她害人,更能动摇他的信任。"她忽然握住明兰的手,"明儿,宅斗最忌直白,要像这海棠——"她指了指供瓶里的花枝,"开得越美,根下的泥就越要踩稳。"

明兰望着摇曳的烛火,忽然明白,盛老太太早已布下一局大棋:用假镯子引出林噙霜的算计,借齐衡的出现扰乱她的视线,再通过罚抄《女诫》,在盛紘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。而她自己,不过是这盘棋里的一枚活子,既是保护卫小娘的盾,也是刺向林噙霜的剑。

夜风穿过雕花窗,吹落案头的海棠花瓣。明兰捡起花瓣,忽然想起齐衡在墙头说的话:"六姑娘的眼睛,比汴京的春水还要清亮。"她忽然轻笑——这双眼睛,如今要学会在泥水里看路,在迷雾里辨方向了。

第三章完

《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》同人第四章:孕脉初显,暗流涌动

一、晨露试盏

谷雨前三日,卫小娘晨起时突然干呕不止。明兰握着她的手把脉,指尖触到脉象滑数,眼眶骤然发热——这是喜脉。丹橘捧着青瓷碗进来,碗里的小米粥腾起白雾,映得卫小娘面色愈发苍白。

"母亲可曾告诉老太太?"明兰低声问。

卫小娘摇头,帕子按在唇上:"先莫声张,你父亲近日为盐引案烦心,若让林姨娘知晓......"她忽然咳嗽,指尖掐进明兰掌心,"那年你大姐出痘时,她在痘疹药里掺了半钱附子,幸亏老太太及时发现。"

明兰心口一紧。她记得长姐华兰病愈后,林噙霜跪在佛堂三天,说自己误信偏方。此刻看着母亲隆起的小腹,终于明白盛老太太为何总说"深宅大院里,孩子是锦上添花的福气,也是悬在头上的刀刃"。

二、葳蕤生变

巳时初,林噙霜的贴身丫鬟绿翘捧着锦盒来到卫小娘院中。她换了身青布衣裳,鬓边别着的茉莉换成了廉价的绢花,倒像是被苛责过的模样:"卫小娘大喜,姨娘说前几日多有得罪,特让奴婢送来辽东人参和东阿阿胶。"

丹橘刚要接,明兰突然按住她的手。锦盒打开,十二支人参码得齐整,最底层却压着张泛黄的纸——是太医院的安胎药方,字迹与林噙霜的女红针脚一般歪斜。

"劳烦绿翘姐姐回禀姨娘,"明兰笑道,"母亲近日吃不得大补之物,倒是这药方......"她指尖划过"当归三钱"的字样,"孙大夫说当归活血,有滑胎之险呢。"

绿翘的瞳孔骤缩,锦盒"啪"地掉在地上。明兰扫见她腕间新结的红绳,正是玉清观求子殿的平安绳——昨日她去给盛老太太请安,分明听见周娘子说,林噙霜今早让账房支了二十两银子,说是要修缮玉清观的观音像。

三、佛堂密语

盛老太太的佛堂里,孙大夫的脉案摊在香案上。"卫夫人胎像不稳,"他捋着胡须,"除了川贝不足,怕是早有人在饮食里掺了红花。"

明兰盯着脉案上的"血虚气滞"四字,忽然想起三日前厨房送来的蟹粉豆腐——蟹性寒,红花活血,两者相加,正是慢性滑胎的毒计。

"去把小厨房的刘婆子叫来。"盛老太太敲了敲佛珠,目光扫过案头新供的海棠,"还有,让长柏去查一查,近日谁往卫小娘房里送过螃蟹。"

明兰正要退下,盛老太太忽然拉住她:"明日随我去玉清观,有些东西,该让你见识见识了。"

四、道观惊变

玉清观的求子殿香雾缭绕,明兰看着林噙霜跪在蒲团上,面前的供碟里摆着六颗红枣——正是卫小娘有孕的月份。她悄悄绕到殿后,见绿翘正将一叠银钱塞进知客道姑袖中。

"这是给仙姑的香油钱,"绿翘低声道,"劳烦您在孙真人面前多美言几句,就说盛府卫小娘......"她忽然住口,警惕地环顾四周。

明兰躲在廊柱后,袖中握着从盛老太太那里得来的玉佩——是英国公夫人送的双鹤纹玉牌,此刻在掌心烫得像块火炭。

"卫小娘胎位不正,恐有血光之灾。"知客道姑的声音传来,"需得用朱砂写了生辰八字,埋在观后的松树下。"

绿翘点头,从袖中取出个锦囊。明兰眼尖,看见锦囊上绣着的正是卫小娘的生辰八字,针脚间还混着几缕红发——那是用孕妇的头发制成的厌胜之物。

五、月下对弈

戌初,盛府西花园。明兰蹲在海棠树下,用银簪挖开草根,果然看见半块浸过朱砂的木牌,上面刻着"卫氏"二字。她正要捡起,忽听得假山上有人轻笑。

"六姑娘这是在寻宝?"齐衡的声音混着夜露的清凉,他坐在太湖石上,手中把玩着那日遗落的海棠银哨,"今日在玉清观,我见你跟着绿翘,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了?"

明兰攥紧木牌,月光在少年衣摆流淌,映得他腰间的羊脂玉佩泛着温润光泽。"小公爷说笑了,"她福了福身,"不过是替母亲捡些安神的草药。"

齐衡跳下假山,忽然正色:"我听见知客道姑收了林姨娘的银子,专门编排些危言耸听的话......"他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,"这是防惊悸的紫雪丹,你收着。"

明兰正要推辞,忽闻远处传来喧哗。丹橘跌跌撞撞跑来,衣襟上沾着泥点:"姑娘,不好了!卫小娘房里的炭盆倒了,满屋子都是烟!"

六、针锋相对

卫小娘的屋里浓烟未散,绣橘正抱着棉被往外跑,发间还滴着水。明兰冲进去时,见卫小娘趴在榻上咳嗽,身下的褥子湿了一片——是丹橘用冷水泼灭了炭盆。

"母亲!"明兰抱住卫小娘,触到她额头滚烫。孙大夫紧跟着进来,掀开帐子的瞬间脸色大变:"这是一氧化碳中毒,幸亏发现得早!"

盛紘的官靴声在廊下响起,王若弗的尖声随后传来:"好哇,这是要烧死卫小娘吗?林姨娘真是好手段!"

林噙霜被婆子架着进来,鬓边的东珠歪在一侧:"老爷明鉴,臣妾一直在佛堂抄经,根本不知此事......"她忽然看见明兰手中的木牌,瞳孔骤缩。

"父亲,"明兰跪下,将木牌呈上去,"这是在西花园海棠树下挖到的,上面刻着母亲的姓氏,浸过朱砂。"她又取出锦囊,"还有这个,是绿翘替林姨娘在玉清观求的'平安符'。"

盛紘看着木牌上的厌胜之术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王若弗趁机道:"老爷,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的'妒'与'恶疾'!"

林噙霜扑通跪下,指甲掐进掌心:"老爷,这都是奴婢的错,奴婢只是怕卫妹妹身子弱,想替她祈福......"

"祈福需要埋厌胜物?"盛老太太拄着拐杖进来,目光如刀,"当年你害华兰时,也是这般巧言令色。"

七、棋至中盘

三更,卫小娘终于退烧。明兰坐在榻前,看着母亲沉睡的面容,忽然发现她枕边藏着幅绣了一半的肚兜,上面歪歪扭扭绣着朵海棠——那是母亲第一次握针,为未出世的孩子绣的。

"姑娘,"丹橘捧着个匣子进来,"这是小厨房刘婆子的口供。"

明兰打开匣子,里面是半块带血的帕子,还有张纸条,上面记着每月初二、十六,林姨娘的小厮会往厨房送螃蟹。她忽然想起,今日正是十六,炭盆倒塌的时间,恰好是绿翘送完补品离开后半个时辰。

窗外传来夜莺啼叫,明兰摸着袖中齐衡给的紫雪丹,忽然听见墙头传来轻响。银哨的声音混着夜风飘来:"六姑娘,木牌的事我已让父亲去查,那知客道姑......"

她慌忙走到窗边,见齐衡的衣角在墙头一闪而逝,月光下,地上躺着串新折的海棠花枝,花蕊间别着枚小小的平安符。

卫小娘在榻上翻了个身,手抚上小腹。明兰忽然想起盛老太太说的话:"当年你祖父在时,我也曾有过一个孩子,三个月大时,被妾室在汤里下了红花。"她望着案头摇曳的烛火,终于明白,这深宅里的每一步,都是拿命在换。

次日卯初,盛老太太的院子里,周娘子捧着份礼单进来:"老太太,宁远侯府送来了安胎礼,说是齐小公爷亲自挑的。"

盛老太太看着礼单上的"千年人参、雪蛤膏、翡翠长命锁",忽然轻笑:"这孩子,倒是比他父亲当年机灵。"她转头对明兰道,"明日让长柏去回礼,就说盛家六姑娘,谢过齐小公爷的海棠香了。"

明兰低头,看见礼单角落画着朵小小的海棠——与齐衡银哨上的花纹一模一样。她忽然懂得,这深宅中的情分,从来不是枝头的繁花,而是泥土里交错的根须,看似柔弱,却能在风雨中牢牢相牵。

第四章完

《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》同人第五章:海棠泣血,子夜惊澜

一、梅雨浸檐

五月初二,汴京的梅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宿。卫小娘的肚子已疼了三个时辰,额间冷汗浸透鬓边的海棠绢花——那是明兰晨起时替她别上的,花瓣上的金粉在烛影里微微发颤。

"产婆怎么还不到?"明兰攥紧丹橘的手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昨夜她亲眼看见林噙霜的小厮从角门溜出,怀里抱着个绘着并蒂莲的匣子——与三日前玉清观知客道姑送的"催生符"匣子一模一样。

丹橘刚要答话,雕花木门"吱呀"推开,周娘子领着个灰衣老妇进来:"六姑娘,这是老太太从老家请来的稳婆,姓胡。"

明兰望着胡稳婆腕上的翡翠镯——正是盛老太太陪嫁的物件,心下稍定。忽听得窗外传来重物倒地声,紧接着是王若弗的骂声:"好个作死的奴才,竟敢冲撞产房!"

二、药炉翻覆

产房内,胡稳婆正替卫小娘揉按腰背,明兰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麝香。她瞥见炭炉上的药吊子咕嘟冒泡,汤色比寻常的催生汤偏红,忙伸手按住药碗:"慢着,这药......"

"六姑娘这是信不过老身?"随胡稳婆来的小丫鬟忽然冷笑,袖口滑落半片朱砂——正是厌胜之术常用的材料。明兰心中警铃大作,想起盛老太太昨日的叮嘱:"若见药色泛红,必是掺了红花或麝香,切记当场打翻。"

她猛地挥手,药碗摔在青砖上碎成八瓣。卫小娘在榻上痛呼,下身已见血渍。胡稳婆低声道:"姑娘莫慌,夫人这是要动产了,只是胎位......"她忽然皱眉,"似是有些不正。"

三、角门密影

与此同时,葳蕤轩内,林噙霜正对着铜镜描眉,指尖却在发抖。绿翘跪在地上,膝头压着半幅浸过红花的绢帕:"姨娘,胡稳婆是老太太的人,咱们的产婆被挡在角门外......"

"废物!"林噙霜的螺子黛在镜面上划出歪线,"把那匣子给我。"她打开紫檀木匣,里面躺着粒血红的药丸——是从黑市买来的"血崩散",只需半粒,便能让产妇血流不止。

忽听得窗外传来马蹄声,惊起栖在海棠树上的夜鸦。绿翘扒着窗缝望去,只见一骑白马冒雨驰入角门,马上少年身着三品武官服色,腰间羊脂玉佩在电光中一闪——是齐衡的随从。

四、雨夜破局

产房外,明兰正与小丫鬟撕扯,忽见周娘子浑身湿透地冲进来:"姑娘,老太太不好了!林姨娘房里搜出了血崩散和红花绢!"她附在明兰耳边,"齐小公爷带了太医院的陈院判来,已过了二门。"

明兰转身看向胡稳婆,后者正从袖中取出个锦盒:"这是老太太让备的人参汤,补元气最好。"汤勺搅起时,明兰看见锅底沉着几粒白色药丸——正是孙大夫开的固肾安胎丸。

卫小娘忽然抓住明兰的手,指甲掐进她手背:"明儿,若我......"

"母亲别说傻话!"明兰强压泪水,替她擦去额汗,"您看这海棠绢花,是小公爷今早让人送来的,他说......"她忽然哽咽,"他说海棠开得正好,要等弟弟满月时来赏。"

五、雷火照彻

戌初一刻,惊雷劈开雨幕。陈院判带着药箱冲进产房时,正见卫小娘面色青白如纸,胡稳婆正用银针替她扎虎口。"快!"他翻开医箱,"取紫河车粉,兑温酒服下!"

明兰认出那紫河车粉的瓷瓶,正是三日前齐衡托人送来的,瓶身上刻着小小的海棠纹。她忽然想起他昨日在角门说的话:"若遇危急,便让丹橘吹响银哨,我在府外候着。"

产房外,盛紘浑身湿透地站在廊下,手中捏着从林噙霜匣子里搜出的账册——每月初五,都有二十两银子流向黑市药铺。王若弗在旁冷笑:"老爷如今可看清了?她哪里是在抄《女诫》,分明是在筹谋着害人性命!"

六、子夜啼声

子时将过,一声婴儿啼哭划破雨幕。明兰看着胡稳婆抱着裹在海棠襁褓里的男婴,泪水终于落下。卫小娘虚弱地笑了:"像你小时候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"

陈院判擦了擦额头的汗:"多亏盛老太太提前备了固肾丸,又得齐小公爷送来的紫河车粉,否则这胎位不正加上血崩,真是九死一生。"他忽然皱眉,"只是产妇体内还有残留的红花,需得静养半年。"

明兰替母亲掖好被角,指尖触到褥子下的硬物——是块刻着"长命百岁"的玉牌,背面刻着"齐"字。她想起方才生产时,似乎听见院外有银哨声掠过,像极了海棠花开的声音。

七、晓雾初散

卯时,盛老太太坐在卫小娘床前,看着怀中的婴儿,眼中泛起泪光。"当年你父亲出生时,我也是这样的梅雨天气。"她摸了摸婴儿的小脸,忽然对明兰道,"去告诉齐小公爷,就说盛家的海棠,承了他的露水之恩。"

明兰来到角门,只见齐衡的白马还拴在槐树下,少年倚着门框打盹,衣摆上沾满泥点。听见脚步声,他慌忙抬头,眼中布满血丝:"六姑娘,卫夫人......"

"母亲和弟弟都安好。"明兰福了福身,将玉牌塞进他手中,"这是老太太让回的礼。"

齐衡看着玉牌上的海棠纹,忽然轻笑:"其实,我昨夜听见产房里有响动,怕你害怕......"他耳尖发红,转身翻身上马,"明日我带东阿阿胶来,给卫夫人补身子。"

马蹄声渐远,明兰望着地上未干的马蹄印,忽然发现齐衡留下的银哨不知何时挂在了她的腰间。晨雾中,西府海棠的花瓣上凝着水珠,像极了少年眼中未落下的泪。

八、棋局新章

巳时,盛紘的书房传来瓷器碎裂声。林噙霜跪在碎成齑粉的鎏金香炉旁,面前摆着陈院判的诊断书:"卫夫人胎中红花之毒,积月而成。"

"你还有什么可说?"盛紘握着惊堂木的手在发抖,"当年华兰出痘,你说是误信偏方;如今卫小娘生产,你竟买通产婆、私藏毒药......"

林噙霜忽然抬头,眼中再无泪意:"老爷可曾想过,为何每次出事,都是盛老太太的人在场?她表面上慈悲为怀,实则是想借卫小娘的肚子,分走您的宠爱!"

盛紘一怔,惊堂木"当啷"落地。他忽然想起昨日在玉清观,英国公夫人有意无意说起"盛家后宅需得清明",想起齐衡频繁出入盛府,想起明兰近日的种种算计——这些,究竟是老太太的谋划,还是女儿的自救?

午后,明兰坐在海棠树下,替弟弟绣肚兜。丹橘捧着匣子进来:"姑娘,小厨房的刘婆子招了,说林姨娘每月让她在蟹粉里掺红花,已有三个月。"

"知道了。"明兰笔尖未停,绣线在素缎上勾勒出半朵海棠,"把这些交给父亲时,记得附上孙大夫的脉案。"她忽然轻笑,"父亲若问起玉牌,便说......"她摸着腰间的银哨,"便说这是海棠与晨露的缘分。"

暮春的最后一场雨,终究是停了。明兰望着枝头残花,忽然懂得,这深宅里的生机,从来不是靠攀附阳光,而是像海棠的根系,在泥泞里盘根错节,在风雨中汲取力量。而她与齐衡的缘分,或许正如这枝头将落未落的花瓣,带着露,含着怯,却在即将凋零的时刻,绽放出最清亮的光。

第五章完

《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》同人第六章:满月宴上,棠影浮沉

一、新荷初绽

五月廿三,卫小娘的月子房飘着新晒的海棠香。明兰抱着襁褓中的弟弟逗弄,绣绷上未完成的并蒂莲在阳光里泛着金线——那是盛老太太特意送来的苏绣样本,说是"合该让哥儿沾些姊妹和睦的福气"。

"姑娘,大娘子派人送了鎏金银锁来。"丹橘捧着漆盒进来,面上带着疑惑,"说是给哥儿的满月礼,可锁上刻的却是'长命百岁',倒像是给男孩的......"

明兰指尖一顿。王若弗素来看不惯卫小娘,怎会突然送重礼?她掀开盒盖,银锁下压着张药方,字迹潦草如狂草——是治疗产后血崩的偏方,与林噙霜当年害华兰时的药单如出一辙。

二、宴前暗涌

酉初,盛府正厅张灯结彩。六盏海棠宫灯悬在梁上,花瓣形的灯罩映得满室通红。盛紘穿着绯色官服站在廊下,目光扫过前来贺喜的宾客,在看见齐衡身影时,眉峰微微一蹙。

"小公爷安好。"明兰福了福身,鬓边别着齐衡前日送的珍珠海棠簪。少年今日穿了月白羽纱衣,腰间羊脂玉佩换成了海棠纹银佩,与她簪子上的花纹相映成趣。

齐衡正要说话,角门处传来喧哗。林噙霜身着青碧色褙子,由绿翘扶着进来,鬓边未戴珠翠,只插着朵白绢花:"给老太太请安,给老爷、大娘子请安。"她声音发颤,"臣妾知错了,求老爷允许臣妾给卫妹妹和哥儿赔罪。"

王若弗冷笑:"林姨娘这是要上演苦肉计?你害卫小娘时,怎不见这般心软?"

盛紘却抬手制止了她,目光落在林噙霜腕上的素银镯——那是他初次赏赐给她的物件,已有十年。"既然知错,便去佛堂抄经吧。"他淡淡道,"待哥儿满月后,再议处置。"

三、酒盏迷香

宴席过半,明兰抱着哥儿给宾客见礼,行至英国公夫人席前时,忽觉怀中孩子身子发僵。她低头,见哥儿唇色泛青,襁褓上的海棠纹锦缎竟在渗色——是有人在缎面浸了朱砂!

"丹橘,快拿清水来!"明兰惊呼,指尖擦过哥儿嘴角,竟染了层极浅的紫。英国公夫人见状,立刻招来自家医婆:"这是朱砂与麝香相克之相,幸亏发现得早。"

盛老太太的目光骤然冷下来,扫向正给卫小娘布菜的林噙霜。后者手中的玉勺"当啷"落地,汤碗里的莲子羹中,浮着片本该出现在哥儿襁褓里的海棠花瓣。

四、角门密约

戌初,明兰抱着哥儿躲进西跨院的海棠花廊。月光透过花叶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。她摸着襁褓中换下的锦缎,忽然听见墙头传来轻响——不是银哨,而是首熟悉的童谣,正是齐衡昨日在角门哼过的《海棠调》。

"六姑娘,"齐衡的声音带着急切,"我让小厮查了,那批海棠锦缎是从'锦绣阁'进的货,而锦绣阁的东家......"他顿了顿,"是林姨娘的兄长。"

明兰心中一凛。林噙霜的兄长在苏州开绸缎庄,表面上与盛府并无往来,不想竟暗中给内宅供货。她刚要说话,忽闻前方传来脚步声,忙将哥儿交给丹橘,自己闪身躲进花丛。

来者是盛紘与林噙霜。月光下,林噙霜忽然跪下:"老爷可知,卫小娘生产那日,齐小公爷为何能带着太医院的人闯府?"她抬头,眼中泛着泪光,"是盛老太太让明兰递了玉牌,那玉牌......"她压低声音,"是英国公夫人的信物,可英国公与老爷的政敌郑大人,向来不和啊。"

五、棋盘落子

盛老太太的佛堂里,明兰看着供桌上新换的白海棠,忽然明白林噙霜的算计——她在利用盛紘对朝堂党争的忌惮,将卫小娘生产时的援手,曲解成老太太结党营私的证据。

"老太太,父亲他......"

"我知道。"盛老太太转动佛珠,声音平静如古井,"你父亲这人心思重,最怕内宅与朝堂勾连。"她忽然笑了,"但他忘了,当年我嫁入盛家时,你祖父曾说:'后院的海棠若连露水都接不住,如何盼来丰收?'"

明兰怔住。盛老太太从未提过祖父,此刻说起,眼中竟有怀念之色。她忽然想起方才在宴席上,齐衡的母亲平宁郡主与英国公夫人耳语,目光数次扫过她,那目光里的探究,比王若弗的冷笑更让人心惊。

六、子夜惊变

三更,卫小娘的屋里传来瓷器碎裂声。明兰冲进去时,见绣橘倒在地上,怀中的药碗碎成齑粉,药汁里漂着几朵完整的红花——正是林噙霜惯用的"醉红妆"胭脂花瓣。

"母亲!"她扑到榻前,见卫小娘面色潮红,显然是中了热药。胡稳婆正在施针,见她进来,低声道:"姑娘莫慌,夫人只是被灌了半盏附子汤,我已用甘草水催吐。"

明兰攥紧绣橘的手腕,发现她脉相紊乱,分明是被人下了迷药。她忽然想起,绣橘腕上的翡翠镯今早被林噙霜借走,说是"替她找匠人清洗"——那镯子内侧,刻着盛老太太陪嫁的暗纹。

七、晨光现影

卯初,盛紘的书房外,明兰听见父亲与长柏的争执。"父亲怎能因林姨娘几句谗言,便怀疑老太太?"长柏的声音带着怒意,"卫小娘生产时,若没有老太太和齐小公爷,怕是......"

"住口!"盛紘拍案,"齐家是什么身份?平宁郡主怎会容得下盛家的姑娘与齐衡往来过密?"他的声音低下来,"昨日郡主托人带话,说齐小公爷近日常往盛府跑,于名声有碍。"

明兰的指尖掐进掌心。原来齐衡近日的频繁造访,早已引起平宁郡主的不满。她忽然想起宴席上郡主看她的眼神,那目光里的寒意,比林噙霜的算计更让人窒息。

八、海棠寄意

巳时,明兰站在角门前,望着齐衡常翻墙的那处墙头。银哨在腰间发烫,却迟迟等不到熟悉的哨声。丹橘捧着匣子过来:"姑娘,小公爷让人送了这个,说是以后不能常来了。"

匣子里躺着支新制的银哨,哨身刻着细密的海棠纹,旁边压着张字条,是齐衡的字迹:"昨日在宴席上,见你鬓间簪子松动,新打了支银哨,权当替我护着你。"

明兰摸着银哨上未干的刻痕,忽然听见墙头传来动静。不是齐衡,而是卫小娘的贴身丫鬟绣橘,她正往墙角的海棠树根下埋着什么。

"绣橘,你在做什么?"明兰走上前。

绣橘惊惶转身,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——是半块刻着"盛明兰"三字的木牌,边缘带着新凿的痕迹。明兰忽然想起,这是厌胜之术里最阴毒的"替身牌",需得用亲人的血祭才能生效。

她望着绣橘腕上重新戴上的翡翠镯,忽然轻笑:"林姨娘让你埋的?她以为用我的名字做替身,就能转移灾祸?"她蹲下身,指尖抚过木牌上的刻痕,"可惜她忘了,这海棠树的根,早已深扎在盛家的泥土里,任谁也拔不动了。"

暮春的最后一批海棠花瓣落在木牌上,明兰忽然明白,齐衡不能再来,是因为郡主的阻挠;盛紘的动摇,是因为林噙霜的挑拨;而她自己,终究要在这深宅里,独自面对风雨。但正如手中的银哨,即便暂时等不到哨声,却依然带着温度,提醒她这世间,总有人在暗处,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着她的春天。

第六章完

《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》同人第七章:暑日蝉鸣,棠阴深锁

一、槐叶覆窗

六月初六,蝉鸣撕扯着暑气。卫小娘的屋子敞着雕花槅扇,穿堂风卷着槐叶进来,却驱不散案头安胎药的苦味。明兰握着母亲的手,触到她腕间脉搏虚浮——自满月宴后,卫小娘已连续三日咳血,胡稳婆说这是红花余毒未清的缘故。

"姑娘,门房说宁远侯府送了冰湃果子来。"丹橘捧着青瓷碗进来,碗里的荔枝膏水浮着碎冰,"说是平宁郡主赏的,还附了张字条。"

明兰展开素笺,簪花小楷写着:"盛家姑娘姿容端丽,然小公爷近日要随侍御前,望各自珍重。"她指尖划过"各自珍重"四字,忽然想起三日前齐衡托人送来的银哨,至今未敢别在腰间。

二、前庭生变

巳时三刻,盛紘的官轿急停前庭。他身着五品官服,衣襟上沾着朝珠碎屑,显然是从朝堂匆匆赶回。林噙霜迎上前,鬓边别着盛紘新赏的翡翠簪:"老爷可是为了盐引案的事?方才老太太让人请了英国公夫人来府......"

盛紘的脸色骤变。盐引案正是他与郑大人争斗的关键,英国公作为郑党盟友,此时来访难免惹人猜忌。他甩袖走向正厅,正撞见盛老太太与英国公夫人饮茶,案头摆着的,正是明兰从哥儿襁褓里换下的朱砂海棠缎。

"母亲这是何意?"盛紘沉声道,"内宅琐事何必劳烦外臣命妇?"

盛老太太放下茶盏,目光如霜:"我只是请英国公夫人辨辨这缎子上的朱砂,是否与市面上流通的'血竭朱砂'同源——那是西域贡品,寻常商铺可买不到。"

三、棋中藏刃

午后,明兰抱着哥儿在海棠花廊纳凉,忽见绿翘扶着林噙霜走来。后者面色苍白,手按在胸口:"六姑娘,能否让我抱抱哥儿?昨日在佛堂抄经,菩萨托梦说哥儿有灾......"

明兰后退半步,注意到林噙霜袖口露出的红绸——与绣橘埋的替身牌材质相同。"林姨娘身子虚弱,还是莫要累着了。"她笑道,指尖悄悄掐了下哥儿的脚心,婴儿顿时啼哭起来。

绿翘慌忙扶住林噙霜:"姨娘小心!您昨夜里咳了整宿,还坚持给哥儿绣肚兜......"她从袖中取出个锦囊,"这是姨娘用自己的头发绣的平安符,求菩萨保佑哥儿。"

明兰看着锦囊上歪扭的"长命"二字,忽然想起卫小娘妆匣里的半幅肚兜——针脚工整,绣着并蒂莲,与林噙霜的"手艺"截然不同。她接过锦囊,指尖触到里面硬硬的东西,像是块木片。

四、夜探葳蕤

戌初,明兰让丹橘守在角门,自己借着暮色溜进葳蕤轩后的小厨房。灶台边堆着半袋糯米,墙角的陶罐里泡着红花,正是林噙霜惯用的"醉红妆"配方。她刚要翻开账本,忽听见窗外传来脚步声。

"姨娘放心,"是绿翘的声音,"奴婢已在卫小娘的参茶里加了三钱附子,不出三日,定会咳血不止。"

"小声些!"林噙霜的声音带着不耐,"老爷如今疑心老太太结党,正是咱们翻身的机会。你明日去趟吏部,找郑大人的幕僚......"她忽然住口,"有人!"

明兰闪身躲进柴堆,看着林噙霜举着烛台进来。火光映着她腕上的翡翠镯——那是今早盛紘新赏的,与盛老太太陪嫁的款式一模一样。柴堆里的干枝突然发出轻响,林噙霜的目光骤然扫来。

五、针锋相对

子时,盛老太太的佛堂灯火通明。明兰跪在蒲团上,呈上从锦囊里取出的木牌,上面刻着"盛明兰"三字,边缘染着朱砂:"这是厌胜之术里的'替命牌',需用亲人血祭。"

盛老太太的佛珠"啪"地断了线:"她竟敢用你的名字做替身!"她忽然按住明兰的手,"明日随我去见你父亲,有些事,该让他知道卫家的来历了。"

明兰一怔。卫小娘自入盛府便极少提娘家,只说父亲是个穷秀才,此刻听老太太提及,心中泛起波澜。

六、晨光惊变

卯初,盛紘的书房。卫小娘倚在明兰身上,面色苍白如纸。盛老太太将一本泛黄的账册推到盛紘面前:"这是卫家当年的田契,你岳丈卫廪生曾与英国公同朝为官,因直言获罪才归隐乡野。"

盛紘翻开账册,见末页盖着英国公府的官印,手猛地一抖。林噙霜昨日说的"卫小娘与英国公府有旧",原是真的。他抬头看向卫小娘,后者眼中闪过一丝痛楚:"老爷,我从未想过用身世给您添麻烦......"

"够了!"盛紘拍案而起,目光扫过明兰鬓边的银哨,"你们母女与英国公府牵扯不清,可知这对我的官声意味着什么?"他转身对林噙霜道,"从今日起,卫小娘移居庄子养病,明兰......"他顿了顿,"留在老太太身边读书。"

七、海棠别意

巳时,卫小娘的马车停在角门前。明兰抱着哥儿,看着母亲苍白的脸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卫小娘摸了摸她的鬓发:"明儿,去庄子上也好,省得再被人算计。"她忽然咳嗽,指尖塞给明兰块碎玉,"这是你外祖留下的,刻着卫家的族徽。"

马蹄声响起时,角门突然传来喧哗。齐衡的白马冲破雨帘,少年浑身湿透,手中举着个檀木匣:"六姑娘,我听说卫夫人要离府......"他忽然看见马车上的卫小娘,慌忙行礼,"卫夫人安好。"

卫小娘看着齐衡腰间的羊脂玉佩,忽然想起明兰说过的银哨,轻声道:"小公爷心意,我替明儿谢过了。"她转头对明兰,"记住,海棠哪怕只剩根须,也能在春天发芽。"

八、棋局深锁

午后,明兰站在海棠树下,打开齐衡的檀木匣。里面是支新制的玉簪,簪头雕着并蒂海棠,花蕊处嵌着粒东珠——正是平宁郡主宴客时戴过的款式。匣底压着张字条,字迹比往日潦草:"今日在朝堂,听见父亲说盛家与英国公过从甚密,望你......"

字迹到此为止,末尾有团墨渍,像是泪滴。明兰摸着玉簪上的海棠纹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盛紘的脚步声。她慌忙将玉簪塞进袖中,转身时,看见父亲手中拿着本《盐引案纪要》,封面上赫然贴着英国公的批注。

"明兰,"盛紘的声音难得温和,"你也到了该学管家的时候了。"他指了指海棠树,"这树每年开花时好看,可根基若不稳,终究是昙花一现。"

明兰低头,看见自己裙角沾着的海棠花瓣,忽然明白,父亲这是在警告她,莫要因齐衡的情分,连累盛家的仕途。而她与齐衡之间,早已不是墙头初见时的清亮月光,而是被深宅的阴影层层笼罩的雾中花。

暮色里,西府海棠的影子被拉得老长。明兰摸着袖中卫小娘给的碎玉,忽然发现上面的族徽,竟与齐衡银哨上的花纹隐隐相似。这或许是巧合,或许是命运的伏笔,但此刻的她,只能将这份疑惑藏进心底,如同收藏起即将凋零的海棠花瓣——等待某个时机,让它们在泥土里,绽放出新的生机。

第七章完

《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》同人第八章:暑夜骤雨,棠根盘错

一、青蝉噪夏

七月初七,暑气蒸得琉璃瓦发亮。明兰坐在账房里,指尖划过账本上的"葳蕤轩月例银二十两",忽然发现墨迹下隐着层浅红——是用红花水浸过的暗记,与林噙霜妆匣里的胭脂同色。

"姑娘,庄子上送了信来。"丹橘捧着青瓷盘进来,盘中放着卫小娘的平安符,丝线却松了半幅,"周娘子说,卫夫人昨日突然高热,胡稳婆在她药里发现了半片附子。"

明兰的指甲掐进掌心。附子性热,与卫小娘体内未清的红花毒相克,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。她翻开账本最后一页,看见自己前日记下的"林氏绸缎庄月进三百两",忽然冷笑——这月例银二十两,不过是九牛一毛。

二、前庭来客

巳时三刻,角门传来车马声。明兰隔着雕花槅扇,看见平宁郡主的鎏金鸾车停在垂花门前,车帘上的银鹤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她下意识摸了摸袖中齐衡送的玉簪,簪头的东珠硌得掌心发疼。

"盛家六姑娘果然生得标致。"郡主的声音像浸了冰水,目光扫过明兰鬓边的银哨,"我家衡儿近日总说些胡话,什么海棠开时要去盛府赏玩——小孩子家的,不懂分寸。"

明兰福身时,看见郡主腕上的翡翠镯正是盛老太太陪嫁之物,与林噙霜那只不同的是,内侧多刻了朵并蒂莲。"郡主谬赞了,"她垂眸道,"明兰不过是跟着老太太读些闲书,哪里懂什么分寸。"

三、棋中藏饵

午后,明兰带着丹橘查点库房,在林噙霜的绸缎箱底发现半匹朱砂海棠缎——与哥儿满月时襁褓上的材质相同。她刚要封存,绿翘突然冲进来,鬓边簪着支新得的珊瑚簪:"六姑娘这是何意?难不成还要往姨娘身上泼脏水?"

"泼脏水?"明兰轻笑,展开账本里夹着的当票,"林姨娘的兄长上月当掉的'血竭朱砂',恰与这缎子上的染料同源,巧得很呢。"她指尖划过当票上的"苏州林记绸缎庄","不如请父亲来瞧瞧,这究竟是巧合,还是......"

绿翘的脸色骤变,珊瑚簪"啪"地掉在地上。明兰看着她慌乱的模样,忽然想起卫小娘在庄子上写的信:"林氏近日频繁与吏部书吏往来,怕是要借盐引案生事。"

四、夜访庄子

戌初,明兰瞒着盛老太太,坐上周娘子安排的马车直奔郊外。车帘外暴雨如注,她摸着卫小娘给的碎玉,忽然听见车辕传来异响——是有人砍断了车轴。

"姑娘快躲!"丹橘抽出防身的短棍,却被黑影打落。明兰转身,看见三个蒙着面的杀手,手中握着的竟是盛府护院的柳叶刀。她忽然想起白日里绿翘的珊瑚簪,正是盛紘新赏给护院统领的。

千钧一发之际,马蹄声破雨而来。白影掠过车顶,齐衡的羊脂玉佩在闪电中划出银弧:"六姑娘,抓住我的手!"他反手甩出长鞭,缠住杀手手腕,刀光映着他紧抿的唇,比暴雨更冷。

五、针锋相对

子时,盛老太太的佛堂。齐衡浑身湿透地跪在蒲团上,袖中掉出块碎玉——与明兰手中的卫家族徽一模一样。"小公爷这是......"盛老太太的目光骤然锐利。

齐衡低头,耳尖通红:"这是母亲的陪嫁,说是什么卫氏旧物......"他忽然抬头,"方才在庄子,我看见卫夫人床头摆着半幅绣品,绣的正是这族徽。"

明兰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卫小娘从未提过族徽与齐家有关,而平宁郡主的翡翠镯、林噙霜的绸缎庄,此刻在她脑中连成一线——原来卫家的没落,竟与齐家、盛家的官场恩怨有关。

六、晨光现真

卯初,盛紘被急召进老太太院子。他看着案上摆着的碎玉、当票、杀手的柳叶刀,面色铁青。林噙霜的哭声从门外传来:"老爷救我!是臣妾兄长不懂事,臣妾真的不知道......"

"不知道?"盛老太太敲了敲佛珠,"你兄长勾结海盗私运盐引,证据就在这朱砂缎里——血竭朱砂唯有海外舶来,岂是苏州能买到的?"她转头对盛紘,"当年卫廪生与英国公弹劾盐引贪腐,遭人灭口,如今看来,凶手就在盛府之内。"

盛紘的手按在惊堂木上,忽然想起卫小娘移居庄子时,眼中那丝悲凉。他猛地抬头,看向明兰鬓边的银哨——那是齐衡冒雨相救时,亲手替她别上的。

七、海棠真相

巳时,明兰站在卫小娘的厢房里,看着胡稳婆递来的半幅残卷。泛黄的宣纸上,褪色的墨迹绘着与齐衡碎玉相同的族徽,旁边题着:"卫氏与齐氏共守海疆,同朝为臣,因盐引案遭奸人所害。"

"姑娘,"胡稳婆低声道,"卫夫人让老身转告您,那碎玉原是一对,另半幅在平宁郡主手中。"

明兰摸着残卷上的刀痕,忽然明白,卫小娘的外祖家曾与齐家是世交,因盐引案被陷害,而林噙霜的兄长,正是当年参与灭口的帮凶。

窗外的暴雨停了,西府海棠的枝叶上挂着水珠。明兰望着枝头新结的青果,忽然听见角门方向传来银哨声——是齐衡独有的《海棠调》,却比往日多了丝急切。

八、棋局初开

申时,平宁郡主的鸾车再次停在盛府门前。她看着明兰手中的半块碎玉,面色终于龟裂:"你母亲可曾说过,这玉原是当年卫、齐两家的联姻信物?"

明兰垂眸,碎玉在掌心发烫:"郡主说笑了,我母亲只是个穷秀才之女。"

郡主忽然冷笑:"穷秀才?卫廪生是前明州知府,与我父亲同朝为官!当年盐引案,若不是你外祖执意弹劾,我齐家何至丢了海疆防务?"

话音未落,齐衡的声音从廊下传来:"母亲,当年的事,父亲从未说过是卫家的错......"他看着明兰手中的碎玉,眼中泛起涟漪,"六姑娘,我今日才知道,原来我们小时候见过的,在明州的海棠树下......"

明兰怔住。她忽然想起五岁那年,在老家见过的白衣少年,腰间挂着的正是羊脂玉佩,树下摆着的,正是刻着海棠纹的银哨。原来,墙头初见不是重逢,而是时隔十年的再遇。

暮色漫过雕花墙,西府海棠的影子在地上织成密网。明兰摸着碎玉上的纹路,忽然懂得,这深宅里的恩怨,从来不是一朵花的绽放与凋零,而是盘根错节的根系在泥土里的较量。而她与齐衡之间,早已不是单纯的情分,而是被家族、朝堂、旧怨交织成的网,困住的两只惊鸟——唯有冲破这张网,才能让海棠在暴雨后,重新开出清亮的花。

第八章完

《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》同人第九章:秋庭讼雪,棠印初现

一、金菊映阶

八月十五,刑部大牢的铜锁在秋阳下泛着冷光。明兰握着盛老太太给的通关文牒,袖中碎玉与齐衡前日所赠的半块相互硌着,如同她此刻交叠的心思——林噙霜的兄长林仲怀已被羁押七日,盐引案的庭审,就在明日。

"六姑娘安好。"狱卒的声音惊醒沉思,她抬眼看见铁栏后的林仲怀,锦缎囚服上绣着的海棠纹已褪色,正是当年卫小娘襁褓上的款式。

"林大人认得这碎玉么?"明兰展开掌心,残玉在阴影里泛着微光,"明州卫氏的族徽,与您绸缎庄的暗记,倒是一模一样呢。"

二、前庭云谲

巳时三刻,盛府正厅挤满了命妇。平宁郡主端坐在主位,腕上翡翠镯内侧的并蒂莲纹在茶烟中若隐若现:"盛家姑娘冰雪聪明,想必知道,我齐家与卫家的旧怨,不是小儿女的情分能化解的。"

她忽然取出份婚书,宣纸边缘印着朱砂海棠纹:"这是英国公府的议亲帖,明日庭审后,便会送到盛府。"

明兰的指尖掐进掌心。英国公之子沈从兴,正是盐引案中郑党核心人物,郡主此举,分明是要将她推向政敌阵营,坐实盛家结党的罪名。

三、庭审惊变

申时,大理寺庭审现场。盛紘身着绯色官服,目光在郑大人与齐太尉之间游移。当林仲怀呈上伪造的卫氏贪墨账册时,明兰突然闯入,鬓边银哨在日光下划出银弧:"大人,这账册的墨色不对!"

她展开从葳蕤轩搜出的真账,Pages间夹着片血竭朱砂:"正德十年的账册,怎会用上年才传入的西域朱砂?"又取出卫小娘的残卷,"卫廪生弹劾的,正是私运朱砂与盐引的贪腐案!"

大理寺卿接过残卷,目光落在卷末的齐太尉印鉴上。齐衡突然跪下,手中捧着半块碎玉:"父亲,当年明州港的卷宗,您曾说要等卫家后人来拆封。"

四、夜叩朱门

戌初,平宁郡主的鸾车急停齐府角门。明兰看着郡主手中的婚书被掷入火盆,珊瑚珠串在火光中噼啪作响:"你以为揭出林仲怀,就能洗清卫家冤屈?"她冷笑,"当年参与灭口的,还有盛家的——"

话未说完,角门突然洞开。盛老太太由周娘子搀扶着进来,鬓边银凤钗与明兰的银哨遥相呼应:"郡主忘了,卫氏与齐氏的联姻玉佩,当年是一式两份。"她展开锦盒,里面躺着完整的海棠纹玉佩,"明兰手中的碎玉,正是齐老大人当年所赠。"

五、针锋玉鸣

子时,齐衡的书房漏着月光。他看着案上并蒂海棠玉簪,忽然听见窗外传来《海棠调》的哨声——是明兰惯用的调子,却多了丝颤音。

"小公爷可曾记得,"明兰的身影映在窗纸上,"十岁那年,明州的海棠树下,有个穿绿衫的小丫头,曾用银哨给你引开过恶犬?"

齐衡的手猛地扣住玉簪,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:绿衫少女躲在海棠树后,银哨声惊起栖鸟,而他腰间的羊脂玉佩,正是被她用碎玉换走的。

六、晨光判词

卯初,大理寺的判决传遍汴京:林仲怀私运盐引与血竭朱砂,判充军岭南;卫廪生沉冤得雪,追封四品卿衔。盛紘站在衙门前,望着明兰鬓边的银哨,忽然想起卫小娘移居庄子时说的话:"明儿像她外祖,眼里容不得沙。"

平宁郡主的鸾车驶过他身侧,车窗内传来冷笑:"盛大人好手段,借女儿的情分,洗清了郑党的嫌疑。"

盛紘望着车帘上的银鹤纹,忽然发现与卫氏残卷上的暗纹相同——原来当年的盐引案,齐郑两党都想拉拢卫家,而林仲怀不过是枚弃子。

七、海棠合璧

巳时,盛府海棠花廊。明兰看着盛老太太将两半碎玉合为完整的海棠佩,玉佩中央,赫然刻着"齐卫同辉"四字。

"当年你外祖与齐老大人约定,"盛老太太轻抚玉佩,"若有朝一日海疆太平,便让两家的孩子共赏海棠。"她将玉佩挂在明兰颈间,"如今海疆未平,这玉佩,该由你和齐小公爷接着护着。"

话音未落,角门传来喧哗。齐衡的白马踏碎满地金菊,少年手中举着份圣旨,明黄缎面上绣着的,正是西府海棠纹:"六姑娘,皇上钦点你为一品诰命,协理内廷女红局——"他忽然哽咽,"这是卫家的荣耀,也是......"

八、棋局新篇

申时,卫小娘的马车驶回盛府。她抱着已半岁的哥儿,看着明兰颈间的海棠佩,眼中泛起泪光:"当年你外祖临刑前,托人将碎玉缝进我的襁褓,说总有一日,海棠会再开。"

明兰摸着哥儿襁褓上新绣的并蒂莲,忽然听见角门传来三声银哨——是齐衡约她去看新得的海棠盆景。

暮色里,西府海棠的影子投在青砖上,与齐府墙头的影重重叠叠。明兰握着玉佩,忽然懂得,这深宅里的恩怨,终究要靠清明的人心来化解。而她与齐衡的缘分,早已不是墙头初见的惊鸿一瞥,而是像这合璧的玉佩,历经碎骨重生,终于在秋阳下,映出最清亮的光。

第九章完

《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》同人终章:春归棠坞,云开月明

一、新雪初霁

次年春分,盛府西跨院的海棠苞芽刚泛青。明兰握着女红局的调令,袖中海棠玉佩与齐衡临走前送的银哨相互轻响——他奉旨巡边三载,昨日传来书信,说归期定在海棠盛开时。

"姑娘,林姨娘求见。"丹橘的声音带着警惕。

明兰望着镜中自己鬓边的银簪,簪头是齐衡亲手刻的海棠纹。自盐引案后,林噙霜被禁足葳蕤轩,此刻却由绿翘扶着,面色苍白如纸:"六姑娘,求你救救我的长枫......"

二、旧局新棋

长枫的书房里,墨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麝香。明兰看着案头摊开的《盐引案补遗》,页脚处用朱砂画着小小的海棠——正是林仲怀当年的私印。

"长枫堂弟近日总说梦见外祖,"明兰淡淡道,指尖划过纸上的朱砂印,"可是读了什么不该读的书?"

绿翘突然跪下,鬓边金簪滚落:"姑娘明鉴,是姨娘让我们在哥儿的襁褓里缝了朱砂海棠......"

三、针锋尽敛

葳蕤轩的暗格里,明兰翻出半幅绣着百蝶穿花的经幡——每只蝴蝶的翅膀上,都用金线绣着盛家子弟的生辰八字。她望着林噙霜惊恐的眼神,忽然想起卫小娘在庄子上教她的话:"最狠的厌胜,是让人以为自己活在恐惧里。"

"林姨娘,"她将经幡投入炭盆,"当年你在卫家的海棠树下埋替身牌时,可曾想过,卫氏的根须早已深扎在泥土里?"

火焰舔舐着绣品,蝴蝶翅膀上的金线渐渐融化,露出底下的"齐明"二字——是齐衡与她的名字,不知何时被人绣在了经幡最里层。

四、棠坞初开

清明次日,明兰随盛老太太登上汴京城楼。城下的海棠坞开得正盛,胭脂色花影中,一骑白马踏碎晨露,少年腰间的羊脂玉佩与她颈间的海棠佩遥相辉映。

"小公爷回来了!"丹橘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
齐衡翻身下马,手中捧着个紫檀木匣:"在辽东寻到了真正的血竭朱砂,"他望着明兰鬓边的银哨,"本想给你制支新簪,却发现......"他打开匣子,里面是对并蒂海棠玉镯,镯身刻着"齐卫同辉"。

五、云开月明

正午的宴席上,盛紘亲自将掌家钥匙交到明兰手中。他望着女儿颈间的玉佩,忽然想起卫小娘回府那日,曾在海棠树下对他说:"明儿像这花,看着柔弱,根须却能绞碎磐石。"

王若弗抱着哥儿过来,孩子襁褓上的并蒂莲绣得歪歪扭扭——是她亲自绣的。"卫妹妹教我绣的,"她难得脸红,"说这花能守着盛家的清明。"

明兰接过哥儿,触到襁褓里藏着的碎玉——是卫小娘与齐家合璧的另一半,此刻正与她的玉佩遥相呼应。

六、尾声:绿肥红瘦

暮色漫过雕花墙时,明兰与齐衡坐在当年初见的垂花廊下。银哨声惊起栖鸟,月光在海棠花瓣上流淌,像极了多年前那个晨露未晞的清晨。

"知道我为何总吹《海棠调》么?"齐衡忽然轻笑,"十岁那年在明州,有个穿绿衫的小丫头用这调子引开恶犬,却把自己的银哨丢在了我的玉佩旁。"

明兰摸着腕上的并蒂镯,想起盛老太太说的话:"海棠开时,最是人间好时节。"她忽然明白,这深宅里的争斗、朝堂上的风云,终究会像落花般随流水逝去,而真正留在心底的,是像海棠根系般盘结的情分,是历经风雨仍能绽放的初心。

五更的梆子声传来,明兰望着枝头将开的花苞,忽然轻笑。所谓"绿肥红瘦",从来不是伤春的叹息,而是对生命的礼赞——绿叶扶疏时,红花曾热烈绽放;花瓣凋零后,新的花苞已在枝头孕育。就像她与齐衡,像盛府的海棠,在岁月的长河里,终究会守得云开月明,让根须深扎的土地,开出永不凋零的春天。

终章完